本文摘要:摘要:為了有效降低核電廠調試人員的職業壓力和減少由人因失誤造成的安全事故,文章針對我國核電廠建設中調試工作的特點,基于S-O-R人因失誤理論邏輯,將核電廠調試人因失誤劃分為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引入焦慮情緒作為中間變
摘要:為了有效降低核電廠調試人員的職業壓力和減少由人因失誤造成的安全事故,文章針對我國核電廠建設中調試工作的特點,基于S-O-R人因失誤理論邏輯,將核電廠調試人因失誤劃分為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引入焦慮情緒作為中間變量,構建核電廠調試人員職業壓力對人因失誤影響機制理論模型,并運用核電廠調試現場采集的問卷數據對模型進行驗證與修正。研究結果表明:焦慮情緒在職業壓力對人因失誤影響過程中具有中介作用;職業壓力對人因失誤存在4條影響路徑,即路徑1:職業壓力—認知性焦慮—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路徑2:職業壓力—認知性焦慮—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路徑3:職業壓力—軀體性焦慮—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路徑4:職業壓力—軀體性焦慮—行動操作過程失誤。研究結論對預防和減少核電廠調試人因事件具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安全人體學;核電廠調試;結構方程模型;職業壓力;人因失誤
0引言
人因失誤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已經成為安全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由于人的不安全行為而導致的事故占事故總數的70%~90%[1]。這些人的不安全行為往往伴隨著繁重的職業壓力[2-5]。國內外許多學者對職業壓力與人因失誤的關系進行了不同程度的分析。2006年,MisawaRyo等[6]研究了火車事故發生時火車駕駛員發生失誤和不安全行為的頻率,發現心理因素會導致不安全行為發生的概率增加,而心理因素很大程度上是由職業壓力影響的。2011年,國內學者田水承[7]首次對煤礦工人的工作壓力和不安全行為構建了模型并進行實證研究,發現工作壓力與不安全行為顯著相關。
雖然這些研究都提出了職業壓力與人因失誤之間存在著或多或少的相關性,但職業壓力對人因失誤的作用機理仍不明確。職業壓力作為一種心理狀態,是直接對人因失誤有影響還是通過某種中間變量發揮作用?至今尚未獲得令人信服的結論。核電工程建設包括設計、采購、施工、調試四個階段,調試是保證核電系統建造可靠性的“最后防線”,若調試階段出現的問題沒有及時地發現并解決,會直接遺留至核電廠運行階段,使得核電系統的可靠性、安全性大大降低,甚至發生核事故[8]。
因此,在核電調試階段減少人因失誤顯得尤為重要。核電廠調試工作需要充分地收集信息、系統性地分析數據、根據當前情景做出恰當的判斷,需要盡可能避免高職業壓力帶來的負面影響。但另一方面,調試人員在工作內容(不確定性高、緊急性高、后果影響大、工作負荷高、工作時間長)、工作環境(進度壓力大、突發問題多、團隊協調頻繁)、以及組織與社會環境(如家庭、工作沖突)方面都存在明顯的高職業壓力來源。這些職業壓力構成了潛在的心理性危險源,如果不能有效加以控制,將會提高人因失誤風險、降低人員績效水平,導致調試工期延長、工作質量下降、事故率提高,同時對員工的生理和心理健康、工作滿意度和激勵水平乃至離職傾向產生負面影響[9-10]。壓力性事件對人的健康有影響,這已經得到一致的認可。國內外有關職業壓力的研究很多,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教師、護士、警察等職業領域。
公開發表的研究資料中,關于核電廠調試現場工作人員職業壓力的研究資料非常少,且均為直接借用其他領域研究成果,對核電廠調試現場作業人員難以有針對性。丹麥哲學家克爾凱哥爾[11]最早提出焦慮理論,但他是從哲學的角度提出。1969年,朱智賢[12]首次在國內出版的《心理學詞典》中給出焦慮的定義:焦慮情緒是個體擔憂自己不能達到目標或不能克服障礙感到自尊心受到持續威脅下形成的一種緊張、擔心、不安、帶有恐懼色彩的情緒狀態。
2000年,李東升等[13]發現壓力性事件與焦慮情緒、抑郁癥狀呈統計學關聯;2015年,李含[14]對電力企業的人因失誤研究表明,焦慮情緒會引起員工的操作失誤概率增加?梢,焦慮情緒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個體受到職業壓力的大小,同樣也對人因失誤的發生具有重要影響。
因此,本文基于國內外各行業職業壓力以及人因失誤的相關研究成果,針對核電廠調試工作特點,對多個核電廠進行實地調研,對調試人員進行問卷調查和交流訪談,收集到大量有關核電廠調試人員職業壓力和人因失誤的資料與數據,引入焦慮情緒作為中間變量,構建核電廠調試人員職業壓力與人因失誤理論模型,并利用AMOS22.0驗證分析該模型的適用性,以期用定量的研究方法揭示基于職業壓力視角的調試人員人因失誤的內在機制,從而為核電廠調試人員緩解職業壓力,減少調試人員由人因失誤造成的安全事故提供依據。
1模型假設
核電廠調試人員在工作中不可避免的會遭受職業壓力的影響,產生焦慮情緒。調試人員所遭受的職業壓力對其影響越大,影響時間越長,所導致的焦慮情緒也就越大。1985年,Spielberger[15]最先將焦慮分為狀態焦慮和特質焦慮。
1990年,Martens[16]根據Spielberger對焦慮的分類編制出的《運動競賽焦慮問卷-2》中進一步把狀態焦慮分為認知狀態焦慮、軀體狀態焦慮和狀態自信心三個方面。根據人的反應特征,焦慮可分為認知性焦慮和軀體性焦慮。認知性焦慮是與本人的或外在的刺激、擔憂、擾亂性視覺表象有關的一種不愉快情緒的意識感知。軀體性焦慮是有關焦慮體驗的生理和情緒因素,直接由自發的喚醒所引起,通過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手心出汗、腸胃痙攣以及肌肉緊張等體征表現出來[17]。
Surry[18]于1969年提出S-O-R人因失誤理論,認為人行為的機理是個體(O)在受到刺激(S)做出反應(R)的過程,該過程包含感知覺過程、識別判斷過程和行動操作過程,在這些過程中都可能產生失誤。2016年,莫雙瑗[19]對運動員的比賽成績進行相關分析,發現認知狀態焦慮水平與運動成績呈負相關,軀體狀態焦慮與認知狀態焦慮呈正相關。
根據核電廠調試人員的工作性質,在受到過大職業壓力的情況下,個體將會出現注意力下降、意志力下降、認知能力下降、思維能力下降等認知性焦慮反應,導致感知失誤率、識別判斷失誤率上升,也會出現心肺功能下降、行動操作能力下降、體力下降、耐力下降等軀體性焦慮反應,導致行動操作失誤率上升。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H1a職業壓力對認知性焦慮有顯著的正向影響;H1b職業壓力對軀體性焦慮有顯著的正向影響;H2a職業壓力對感知過程失誤有顯著的正向影響;H2b職業壓力對識別判斷過程失誤有顯著的正向影響;H2c職業壓力對行動操作過程失誤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1966年,Meister[20]認為,所有人的行為都是S-O-R這三種要素的聯合,復雜的行為被認為是許多S-O-R環節的交織并且同時進行,當一個事件環節中的任一要素斷裂,即發生人的失誤。核電調試人員在作業過程中,調試現場的工作指令、設備運行狀態、作業環境信息等外界信息通過人的感覺器官傳入大腦即為感知過程;調試人員依據自己的經驗、知識等對所接收信息進行取舍判斷即為識別判斷過程。
將判斷后大腦所發出的指令通過神經系統傳給手腳,以產生動作進行控制操作即為行動操作過程,調試人員作業中將循環不斷地重復上述“感知—判斷—操作”過程[21]。當調試人員受到過大的職業壓力,產生焦慮情緒,其中認知性焦慮中的注意力、意志力、認知能力和思維能力下降對感知過程和識別判斷過程均有影響;軀體性焦慮中的心肺功能、行動操作能力、體力和耐力的降低,會直接影響調試人員的操作行為,從而導致行動操作過程失誤。調試工作是一個“感知—判斷—操作”的循環過程,任何一個過程的失誤必然導致下一個過程失誤,最終導致人因失誤。
2職業壓力與人因失誤模型
2.1量表的設計與檢驗
1)維度與測量指標為確保測量工具的信度與效度,本研究盡量采用已有研究中廣泛使用和業經驗證的測量量表。在正式調查測量之前,作者與核電廠調試中心的資深工程師反復討論,修改、補充、刪除、合并和分解問卷草案中的項目,并通過小規,F場訪談,對一些模棱兩可或容易產生誤解的題項進行了進一步的優化,使之更符合調試人員的表達習慣,形成最終的調查問卷。
本次調查從核電廠調試人員的職業壓力、焦慮情緒及人因失誤三個方面展開,以找出其相互影響的關系。測量核電廠調試人員職業壓力的量表參考了Cooper職業壓力量表[22],最終確定由工作特性、組織因素、社會因素、個體因素4個維度組成。
測量焦慮情緒的量表參考了Martens的《運動競賽焦慮問卷-2》,焦慮情緒分為認知性焦慮和軀體性焦慮,在針對認知性焦慮的調查中,從調試人員的注意力、意志力、認知能力、思維能力4個維度測量相應的指標;在針對軀體性焦慮的調查中,從調試人員心肺功能、行動操作能力、體力、耐力4個維度測量相應的指標;本文所構建的人因失誤模型借鑒了S-O-R人因失誤理論,在感知—判斷—反應過程中均可能存在失誤,因此對人因失誤調查中,從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為操作過程失誤3個維度進行問題設計。
2)量表的收集根據上述測量指標,以李克特五級量表編制方法編制了調查量表,每個題項均有五個選項,分別是“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不確定、同意、非常同意”分別對應分值“1、2、3、4、5”,被試根據題項描述與實際情況的符合程度進行選擇。針對某核電廠調試班組發放量表,被試包括核島、常規島、電氣、儀控、技術管理五個調試隊,共發放量表219份,回收有效量表215份,有效量表回收率為98.1%。
3)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檢驗本文運用SPSS25.0軟件,采用克隆巴赫α系數法對調查量表的信度進行分析和檢驗。克隆巴赫α系數法是衡量量表或測驗量表信度的一種方法,一般而言,克隆巴赫α系數愈高,說明量表的信度愈高。在基礎研究中,信度至少應達到0.8才可接受,而在探索性研究中,信度只要達到0.7就可接受。
此外,檢驗單個量表題項與其他題項的積差相關系數(CorrectedItem-TotalCorrelation,CITC)進行方差同質性檢驗,CITC系數小于0.5說明該項收斂性較差。對于CITC系數小于0.5,且刪除后會增加克隆巴赫α系數的題項予以刪除,以達到凈化量表測量題項的目的。結果分析顯示,所有題項的CITC值均高于0.5,因此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本文對數據進行KMO度量和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以判斷問卷數據是否適合做因子分析。
KMO度量是用于比較觀測相關系數值和偏相關系數值的指標,KMO值小,說明這些題項的因子分析結果不夠好。一般認為KMO值>0.6且因子值的顯著性概率<0.001,則適合做因子分析。經分析該量表整體的KMO值為0.924>0.6,因子值顯著性概率為0.000<0.001,因此調查問卷所獲取的數據符合因子分析要求。
核電論文范例:核電廠規程開發質量保證方法研究
3結論
為探明核電廠調試人員職業壓力對人因失誤的影響機理,基于對文獻的整理,以及對核電廠調試工作現場的調研訪談,問卷調查,數據收集,本研究采用結構方程模型方法,構建了職業壓力、焦慮情緒與人因失誤間的作用模型,使用AMOS22.0對模型進行了驗證及修正,得出以下結論。
1)焦慮情緒是職業壓力影響人因失誤的部分中間變量。雖然職業壓力對人因失誤并沒有直接的影響,但是職業壓力對焦慮情緒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過大的職業壓力會使調試人員產生認知性焦慮和軀體性焦慮,認知性焦慮對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軀體性焦慮對感知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所以過大的職業壓力通過焦慮情緒這一中間變量也會導致人因失誤的發生。
2)職業壓力對人因失誤的影響存在4條路徑,其中通過軀體性焦慮對人因失誤產生的影響更大。路徑1:職業壓力—認知性焦慮—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路徑2:職業壓力—認知性焦慮—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路徑3:職業壓力—軀體性焦慮—感知過程失誤—識別判斷過程失誤—行動操作過程失誤;路徑4:職業壓力—軀體性焦慮—行動操作過程失誤。本文實證研究部分所采用的基礎數據是通過問卷調查法獲得,由于客觀條件限制,本次問卷調查的對象只覆蓋了某核電廠的部分調試人員,因不同地域、不同規模的核電廠調試人員在年齡結構、生活環境等方面存在一定差異,可能會導致分析結果和實際情況出現一定程度的誤差。因此希望后續研究中問卷調查的覆蓋范圍和分布的選取能夠進一步細化和完善,降低由樣本分布不均勻導致的偏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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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力1,2,匡原1,劉朝鵬3,李廣利2,青濤1,2,李發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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